“奥运效应”昙花一现？

文 / 本刊记者 刘馨蔚今年的欧洲十分热闹，刚刚结束了欧洲杯，又迎来了奥运会。从“自由开放”的开幕式到“环保节约”的运动员住所，2024年巴黎奥运会无疑是今年夏天的一大热点，贡献了一大波网络热评。但主打节约环保的奥运会，竟大幅超出预算，法国是如何做到的？奥运经济不确定性明显应国际奥委会要求，法国利摩日大学体育法律与经济中心（CDES）进行了一项经济影响预估研究。该中心将举办奥运会对巴黎所在的法兰西岛大区经济影响分成三种情况——最差、中等、最好。预计最差将达到约67亿欧元的净经济收益，最好的情况则会产生约111亿欧元的净收益。该研究认为，巴黎奥运会带来的影响预计将集中在旅游业、建筑业和奥运会组织筹备方面，分别占经济影响的30%、28%和42%。这一经济影响的区间浮动如此之大，主要是因为旅游业方面的不确定性很高。在最差的情况下，旅游业或将仅带来约14亿欧元的经济收益；在最好的情况下，旅游业或将贡献约35.63亿欧元。法国国家统计与经济研究所（INSEE）发布题为“关于GDP、奥运会和不确定性”的报告称，奥运会对法国经济的影响可能会提振该国今年的经济增长，第三季度的季度增长率或将从前3个月的0.3%加速至0.5%，而这要归功于门票和电视转播权的销售以及旅游业的增加。“奥运会的影响将类似于2012年伦敦奥运会对英国经济的影响。尽管如此，由于旅行和住宿成本不断上升、法国的政治不稳定和安全问题使许多体育迷望而却步。整体影响可能比许多人所预期的要温和。”巴黎高科国立统计与经济管理学校经济学家Dorian Roucher称。巴黎旅游局预计，此次奥运会和残奥会共计会有1340万张门票，总花费达26亿欧元，吸引约1530万名游客。机票数据公司ForwardKeys预计，今年夏季，法国机票的预订量将同比增长10%。然而，与其他热门旅游城市一样，巴黎已经人满为患且物价昂贵，大多数奥运游客最终只是取代了其他传统游客，而后者推迟或取消了行程。INSEE强调，这样的增长支持并非经常性，预计将在年底消失，并导致法国在第四季度的经济活动急剧放缓（或将萎缩0.1%）。今年，法国GDP的增长率将达到 1.1%，与 2023年持平。“控制成本”很难实现？除了备受关注的经济效应，奥运会的另一大重点就是控制成本。2017年，法国对奥运会的预算为66亿欧元。巴黎方面承诺，这将是一次环保、节俭的盛会。但牛津大学赛德商学院发表的一篇研究报告显示，所有具备可用数据的奥运会均出现成本超支的情况。从1960—2024年，以实际价值计算，夏季奥运会的超支率中位数为121%，平均数为195%，本届巴黎奥运会则超支115%。该学院预计，本届奥运会的成本估算为87亿美元，比夏季奥运会历史中位数多出13.2亿美元。尽管低于此前的东京、里约和伦敦奥运会，但仍高于另外3场同样在21世纪举办的夏季奥运会：北京、雅典以及悉尼奥运会。在奥运会开幕前，法国已在基建投资上花费了约32亿美元，包括两所新建的体育场：水上运动中心和阿迪达斯竞技场。而流经巴黎市中心的塞纳河也是本次奥运会的焦点。除了开幕式在此举办外，部分游泳比赛也在塞纳河举行。为准备巴黎奥运会，当局花费了约15亿美元清洁这条自1923年就因水质污染被实施下水禁令的河流。开幕式当天，欧盟理事会确认，因法国等7个成员国违反欧盟预算规则，对其启动过度赤字程序，要求这些国家采取措施降低赤字水平，否则可能被处以罚款。尽管理解法国目前面临的困难，但身为欧盟经济专员的保罗·真蒂洛尼仍然表示，“法国有必要进行财政调整”。欧盟《稳定与增长公约》规定，欧盟成员国年度财政赤字不得超过其GDP的3%，公共债务不得超过其GDP的60%。而2023年，法国财政赤字占GDP比重为5.5%。法国总统马克龙将财政赤字激增归咎于欧洲经济放缓，“去年年底，我们经历了比预期更严重的环境冲击，主要是因为欧洲经济整体放缓、德国经济衰退、意大利经济放缓，导致赤字恶化”。“金主们”的日子也不容易然而，法国人似乎并不十分担心超支的问题。与往届奥运会不同，此次奥运会96%的费用，并不由法国政府出资，而是奥组委筹款和赞助费。拥有众多奢侈品牌的法国，获得了巨额赞助。据悉，LVMH集团以1.5亿欧元的天价赞助费成为本届奥运会最大规模赞助商，旗下多个品牌希望通过这一国际盛事扩大影响力。例如，珠宝品牌尚美为此次奥运会设计了奖牌；皮具品牌伯尔鲁帝为开幕式上的法国运动员提供服装；奢侈品牌Louis Vuitton则打造了奖牌箱和火炬箱。但是，“金主们”的自身经济状况也并没有那么令人放心。日前，LV公布其2024年上半年报，营收417亿欧元，同比微跌1%；净利润72.67亿欧元，同比下滑14%。而法国奥运代表团的官方服装和装备供应商乐卡克，则是借钱为法国代表团和巴黎奥组委交付所有服装和装备。该品牌需要为奥运组织委员会提供官方服装，为奥运会工作人员、裁判员和志愿者提供服饰，并为法国奥运代表团提供服装和装备，包括奥运领奖服，以及运动在奥运村、赛场内的服装，总计约15万件。今年6月，拥有乐卡克78%股份的母公司——瑞士控股公司Airesis，其股票在瑞士证交所被停牌，原因是该公司宣布将推迟公布年报。尽管如此，作为规模最大的世界级综合运动会，仍然吸引不少企业入局。各大品牌都希望能够借势推广，而冠军们也成为品牌的“宠儿”。不知何时，“冠军+品牌”的强强CP成为了企业扩大知名度的一个重要模式。例如，有着极高人气的自由式滑雪运动员、奥运双冠得主谷爱凌手握波司登、Tiffany & Co.、Louis Vuitton等超过23个品牌合作。早在2022年，BOSS就与中国游泳运动员、奥运冠军汪顺携手合作，连续拍摄多次广告大片。巴黎奥运会到来之际，BOSS再度发布由汪顺领衔演绎的体育精神大片。大片中，汪顺身着BOSS 2024秋冬系列白色运动休闲单品，诉说着自信、自律与自我主宰的个人信条。“AI”浪潮席卷奥运随着中国体育健儿的脚步，中国企业代表团也一起“入场”巴黎奥运会。广东是中国体育用品及设备制造大省。随着“奥运经济”持续升温，该省体育用品出口订单猛增。仅今年前4月，广州海关关区企业累计出口体育用品及设备15.9亿元。浙江义乌被称为全球小商品贸易的“风向标”。据义乌海关统计数据显示，今年1—2月，义乌对法国出口额达5.4亿元，同比增长42%，其中体育用品出口增长70.5%。除了传统的“中国制造”，更为亮眼的是“中国智造”。当前，AI技术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帮助运动员不断突破极限。在辅助训练方面，中国AI技术奋勇当先。如百度文心大模型技术辅助中国国家跳水队训练；联想AI PC为中国帆船帆板队提供技术分析。此前，上海体育大学与百度合作开发了体育大模型，提供体育文献、动作识别、技战术分析等，助力跳水、游泳、田径等多支国家队的日常训练和巴黎奥运会备战工作。此外，AI还可以为运动员设计定制运动鞋和服装，以及确定最佳营养和训练计划。据悉，巴黎奥运会采用了中国阿里云AI增强的全新转播技术“多镜头回放系统”，让观众看比赛就像看电影一样，360°身临其境地看到运动员动作的慢镜头、时间静止等效果。“阿里云在过去几年作为奥运会转播的基础设施，让奥运故事触达更多全球观众。巴黎奥运会基于阿里云实现云上转播，并进一步优化观赛体验，让观众更直观感受到运动的难度和美感。”奥林匹克广播服务公司与奥林匹克频道服务公司首席技术官索蒂里斯·萨拉穆里斯表示。根据市场研究机构Mordor Intelligence的测算，今年“AI+体育”的市场规模已达到约60亿美元，预计2029年将增至210亿美元，复合年均增长率约为28.69%。在业内看来，这一趋势表明，AI技术将为运动员提供更加个性化、科学的训练方法，为观众带来更加丰富、沉浸的观赛体验，同时也将推动体育产业向数字化、智能化方向迈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