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问题”之问③|如何变好奇心为探索未知的好问题

刘石新 企业概况 2024-09-13 23 0

上海多所校园开辟“一平米博物馆”。从1扩展到100有多快?上海“一平米博物馆”项目的答案是一个月。4月30日,来自上海自然博物馆的朱鹮、金丝猴两件实物标本落户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松江分校;5月31日,市科委联手市教委宣布推进藏品进校园,在全市推出100个“一平米博物馆”。快速推广背后是旺盛的需求,也是科学教育理念从传递知识向鼓励好奇发问的转变。上海科技馆馆长倪闽景说:“孩子们从书本、网站、PPT上看到的图片、视频其实都是拍摄者的理解,观察实物能让孩子从自己的视角出发,发现不一样的东西。有了不一样,就会产生好奇。”正如83岁的诺贝尔化学奖得主巴里·夏普利斯所说,自己依然有着“在元素周期表上‘钓鱼’”的好奇心。在这位点击化学的开创者眼中,自然界有很多完美反应,而他幸运地注意到了其中被别人忽视的、有用的东西。好奇是一种天性,每个孩子都是一本“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如何像呵护火种一样呵护好奇心?如何将好奇心变成值得思考和探究的好问题?在许多专家看来,这既关乎理念,也关乎行动,而呵护好奇心、激发求知欲、提出好问题本身就是一门值得认真对待的科学。慢下来,多欣赏“路上的风景”“爸爸,为什么月亮会跟着我们走?”“我刚买了一本有关月亮的绘本,念给你听就什么都明白了。”这对父子间的简单对话里,藏着为何“知识越多、问题越少”的秘密。华东师范大学第二附属中学校长周彬注意到,当知识越容易获得,人们对未知的探究欲望就越弱。这是因为在通往提问的终点——答案的道路上,人们更愿意选择“走直线”的最优解,而捷径往往意味着失去了“走岔路”的意外风景,也就与“探路”中的问题擦肩而过。面对同样的问题,循循善诱的老师会怎么做?华东师范大学化学与分子工程学院教授姜雪峰会用“这个问题真不错,我暂时不知道答案”作答。这句话包含两层含义:一是对问题给予肯定和鼓励,因为任何问题都是好问题,问题本身已经包含了孩子潜意识里的答案;二是巧妙“示弱”给孩子以探索动力,一旦他们开始思考如何解答,那么一定会遇到新的问题。物理学家费曼曾被人嘲笑过不知道某种鸟的名字。而事实上,他的父亲早就告诉了他这种鸟在不同国家叫什么。在他看来,就算你会用世界上所有的语言去称呼它,其实你对它还是一无所知,“所以,还是好好观察这只鸟吧”。上海交通大学转化医学院长聘教授董佳家认为,在亚洲文化中,人们往往会奖励完成任务的人,而不会奖励虚无缥缈的好奇心。但恰恰是不着边际的好奇,驱动科学家探索未知、改变世界。如今,人们获取知识的效率比费曼时代不知道快了多少倍,“知识过剩”时代的好奇心愈发珍贵。周彬说:“如果人们对过程没有兴趣,对变化缺乏耐心,只想快速达成目标,那么好奇心就会渐渐消失。”因此,想要呵护好奇心,需要多一点耐心——别那么着急找到答案,多去欣赏“路上的风景”。“追”下去,像大模型一样思考“人们总希望第一个听到的问题就是令人眼前一亮的好问题,事实上大多数好问题是在不断追问下‘追’出来的。”周彬说。比如,几乎每个孩子都会缠着父母问“我是从哪儿来的”,如果简单地一问一答,那么对话很快就结束了。而如果有心引导,可能就会“余音缭绕”:地球上除了人类还有许多生物,那么“我们是从哪儿来的”?我们都生活在地球上,那么“地球是从哪儿来的”?“有趣”的父母就像发球机,让孩子总有挥出“下一拍”的兴致。姜雪峰说,很少有人意识到,好问题不仅在于问,更在于答。而激发下一个好问题的回答并非一个确定的答案,而是一根引线,就像我们和GPT对话时输入的提示词。所以,想要得到一个好问题,不妨像大模型一样思考。沿着思维链路一路“追”下去,离好问题就越来越近了。回答一个问题,又会产生新的问题,科学技术的每一次重大突破都会伴随这样的循环反复和螺旋上升。比如,治疗心血管疾病的他汀类药物就是一场持续了300多年的“科学接力”——从胆固醇的发现起步,到化学碳件组成部分辅酶A,再到控制人体内胆固醇合成的蛋白质机制,迄今为止,已有11项诺贝尔奖授予胆固醇相关研究。越来越多人意识到追问对凝练好问题至关重要。围绕脑科学研究,天桥脑科学研究院推出了“追问大脑”平台。在这个平台上,可以问任何问题,热度高的问题甚至可以全球寻找答案。试用过的科学家表示,这种模式令人兴奋。当然,提问也有“从0到1”。如果真的“‘脑’中羞涩”,如何迈出提问的第一步呢?曾做过多年物理老师的倪闽景有一套实用的方法论:一是观察,从寻常现象中寻找为什么;二是联想,将不相干的事物联系起来,想想有没有更多可能性;三是质疑,对一些看似常识的东西多一份怀疑,因为“可被证伪的”才是科学。他认为,虽然我们处在知识极大丰富、可一键获取答案的时代,但问题其实更多了。只要连续追问“三个问题”,小学生也能问出难倒大科学家的好问题。动起来,邂逅“尤里卡时刻”2000多年前,当阿基米德顾不上穿衣,跳出澡盆大喊着“尤里卡”时,他找到了测量皇冠体积的灵感。从好奇心到问题,从问题到答案,每个人都需要努力寻找灵感顿悟的“尤里卡时刻”。如何才能找到令人醍醐灌顶的“尤里卡时刻”?“石墨烯之父”安德烈·盖姆的答案是动手。起初,他只是好奇“石墨能做多薄”。于是,他和同事们在一张涂满铅笔笔迹的纸上,用透明胶带反复粘,竟剥离出仅由一层碳原子构成的薄片,也就是石墨烯。“这些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东西,让我迎来了‘尤里卡时刻’。”“首先是好奇,其次要学习,再次要怀疑,最后要勇敢。”香港科技大学首席副校长郭毅可认为,一个向世界提问的人必须具备这些特质。而所谓勇敢,就是怀疑的时候要去论证,去想、去做。多年组织“未来科学+”科学营的上海科技馆科学传播与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宋娴在孩子们身上也有类似的发现。一次,她从英国请来两位科学诠释者带孩子们做实验,结果一群原本矜持的孩子“玩疯了”:有的趴在地上匍匐前进,有的伸长脖子模仿鸭子走路,有的人嘴里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宋娴很快意识到孩子们并不是在瞎玩,而是在思考。比如,当她问及那位趴在地上的孩子为何如此表演时,他说是因为太空中没有重力了,他是在模拟漂浮;一位负责翻译“咕噜噜”外星语的孩子,认真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动作,然后在脑海里拼出一幅外星王国的模样。宋娴恍然大悟:没有在地上匍匐的那一刻,孩子很难“脑补”离地10厘米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她这样思考着,并着手修改了科学营的活动安排——原本10位演讲嘉宾被压缩到5位,腾出时间大幅增加动手课程,每天下午都是孩子们的动手时刻。她希望通过科学的课程设计,让孩子们悟到大脑想象力的开关,触发更多有关未来的遐想。今年上海科技节闭幕式上启动的青少年科学启思系列活动,除了将开展“科学好问题”线上征集,还将发动青少年共创100个“身边的科学小实验”,并共享到线上平台,以期吸引更多同龄人用好奇的眼光观察世界,从日常现象中提炼科学问题,通过动手做探索答案。作者:沈湫莎文:本报记者 沈湫莎图:受访者提供编辑:施薇责任编辑:任荃转载此文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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