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C漫改电影中小丑形象的语言符号建构

摘要:DC漫改电影中小丑形象的语言符号建构

电影中的语言符号有多种多样的出现形式。

一类为文字语言，即电影中的转场字幕用以交代事件发生的地点、时间或人物。

另一类则为有声语言，即人物的对话、交代场外信息的旁白以及用于抒发人物情感的独白。

还有一类则为剧中能够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加快故事节奏的文字符号。

无论何种方式出现，对于剧情来讲，都能起到解释、推动以及设置悬念的作用，对于主题思想来说，都能够起到直抒胸臆或含蓄内敛的表达作用。

在电影中语言符号的作用就是为电影故事情节服务。

电影中小丑所表达的思想、与蝙蝠侠之间的交流都需要使用语言符号作为载体，有声语言和文字语言的有机结合也成为对小丑形象的符号化建构的方法之一。

语言符号有推动故事情节发展、为剧情服务的功效，如何将小丑的故事用语言符号表达出来并进行“叙事化”是解决小丑形象的语言符号建构的关键点。

一、有声语言符号对小丑形象的建构

“叙事化”指的是把包含对立主体的事件放在时间的关系中。

语言符号是构成电影人物对白的最小单位，其功能不仅在于解释和推动故事情节，在对指涉人物情感、内心思想暗示上也有深层含义。

《黑暗骑士》中导演通过小丑之口讲出了小丑与蝙蝠侠“二元对立”的人物关系。

审讯室中使用有声语言符号（台词）来表达人物思想、叙述人物关系，推动之后故事情节的发展，为小丑形象的建构服务。

多重人格的建构：“变化莫测”

人的一切外向表现行为都有其内心活动及性格作为支持，人的性格又与其意识有十分紧密地联系。

精神学家弗洛伊德认为人的意识分为自我、本我、超我三部分，三者之间相互联系并构成完整的人格。

人的一切心理活动都是源自三者之间的相互作用，自我是永存的，超我和本我则是相互对立的，自我负责协调三者之间的关系。

在电影《小丑》中，亚瑟内心的人格被小丑拉扯，展现出自卑拖协和暴力血腥的双重人格。

电影中在建构小丑的语言符号系统之时，将亚瑟和他人带有悲观情绪的对话完美展现在观众面前，通过这些语言符号建构出亚瑟内心意识的自我、本我、超我。

（一）小丑的“自我”人格：意识的觉醒

自我是协调本我和超我的需求，同时考虑到外部现实的人格部分。

亚瑟来到莫瑞的脱口秀节目做客，此时的亚瑟已经展露了自我，变成小丑人格。

在与莫瑞的对话中，小丑不断地抱怨着对自己生活的哥谭市，以及统治阶级、上流社会的不满与愤怒。

亚瑟认为财富分配不均，每个人都苟且着活着是因为上流社会和统治阶级的贪图享乐造成的。

小丑表示对上周三个华尔街男人被杀的事情负责，此时莫瑞以为他是开玩笑，在等小丑的“punchline”（妙语）。

但是小丑却说，这不是笑话，我完全豁出去了，没有什么能伤害我，我的人生只是一出喜剧紧接着小丑开始表达自己内心的观点：

你只是向想用我的出丑来嘲笑我，当你惹怒一个社会边缘人物、无人关心的垃圾的时候，你会自食恶果两句台词不仅快速地表现出小丑对于城市的不满，袒露出自己的心声。

亚瑟也在撕掉自己假笑的面具后开始展现了小丑的自我人格。

（二）小丑的“本我”人格：压抑的欲望

本我是人格形成的基础，是各种欲望和冲动的本源，自我和超我从中分化而来。

母亲在亚瑟的成长历程中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母亲一直期盼他能成为一个带给世界欢乐的喜剧演员。

尽管亚瑟十分在乎母亲的感受，但是在看到一切秘密都只是母亲的臆想，并且在儿时遭受到母亲男友的疯狂虐待，母亲却对此置之不理，最终导致亚瑟患上不能控制自己癫笑的疾病。

亚瑟一直活在母亲为自己编织的超我之中，而个中原因只是为了避免自己遭受同样的虐待。

小丑迟钝缓慢的行事作风以及唯唯诺诺的性格，就是母亲所希望看到的。

他人编织的超我总是不能替代自己的意识，所以当谎言被揭穿，亚瑟陷入内心的痛苦挣扎，经受着肉体与灵魂的双重折磨。

在得知最终真相后，亚瑟和母亲的共生关系发生了转变，首先是称呼上的变化，亚瑟母亲因中风住院，亚瑟得知真相后来到医院并对母亲说：

嘿，佩妮，我一直讨厌那个名字，现在才是真正的我从这段对话中可以看出亚瑟不再桎梏于母亲为其建构的超我人格中，而是开始回归自我，认为小丑人格才是真正的自我。

共生关系消退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性格上的变化，从懦弱、胆小、退缩变得强势敏捷、攻击性十足。

之前压抑许久的暗黑意识也被释放出来，亚瑟表现出极度恐怖、坚韧的自我。这一真正的自我是从小被施暴虐待得来的隐匿人格。

（三）小丑的“超我”人格：道德的桎梏

超我是代表社会价值的人格部分，它是从自我中分化而来并受到外部社会条件影响以及社会道德约束后能够进行自我批判的最终部分。

电影中多处情节表明小丑亚瑟具有俄狄浦斯情结，而结尾的杀父弑母也同样印证了这一事实。

电影中，亚瑟与母亲的关系超越了一般母子之间的关系，亚瑟不仅与母亲住在同一个房间内，也住在同一张双人床上，亚瑟时常把母亲告诫自己的话挂在嘴边：

我妈妈总是劝告我说要微笑着面对整个世界，我的人生目标应该是为周围的人带来欢声笑语而母亲给亚瑟的昵称也是happy。

亚瑟在提到母亲对自己的期许和母亲与自己的关系时，不仅没有显现出避讳的神情，反而是引以为傲，极度渴望周围的人可以肯定自己与母亲的共生关系。

在之后的情节中，亚瑟为母亲洗澡，与母亲跳舞也充分显现出亚瑟对母亲的过度依赖。母亲对亚瑟的期许就是为全世界带来欢乐，亚瑟也一直拿这句话当座右铭。

尽管自己毫无喜剧天分，但是他一直活在“假自我”当中，也就是母亲为他织造的超我。

活在“假自我”中的亚瑟在遭受周围人的打击和生活的挫折时就无法显现出和正常人一样的抗压能力，对生活的迟钝和麻木让他显现出懦弱的性格。

工作同事兰道讥笑亚瑟，但是因为兰道的强壮，亚瑟不敢做出反抗。

亚瑟被过路的小混混抢走广告牌，在追到广告牌后却遭受毒打。亚瑟不敢做出任何反抗，只能面对垃圾桶宣泄自己的情绪。

此时亚瑟的真自我仅存于亚瑟记载心情和笑话的日记本之中。

亚瑟被邀请到脱口秀节目中时，为了引起偶像对自己的关注，开始使用不合时宜的奇怪笑声，而遭受到观众的嘲笑后又说：

自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一家之主，我把我母亲照顾得很好自幼父爱的缺失致使亚瑟产生违背伦理的俄狄浦斯情结，在他的心中母亲是自己的全部。

内心自我完全被母亲所建构，在进入社会后，这种现象开始逐渐显现，也正因如此，亚瑟难以与他人建立正常的关系并融入社会，保持和遵守社会的秩序。

在影片《小丑》的结尾，小丑坐在阿卡姆疯人院的心理诊疗室中接受心理治疗，看似正常的他却一直在癫笑。

作为一个开放式结局，导演已经从人物的台词和行为表明对小丑形象以及性格的态度。

如果将整部影片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就是亚瑟是如何遭受生活的打击从底层受欺负的小人物演变为小丑，而剩下只占全篇五分钟的结尾可能才是导演真正想表明的。

这一切的故事全部都是小丑的臆想，包括亚瑟的人生经历，都只是小丑杀人行凶的暴行之后的借口，他把一切都归咎于生活环境打压和周围人的嘲讽。

电影结尾中一闪而过的几个镜头似乎说明了这一点：小丑在精神病院用头猛烈撞击墙壁，这表明小丑没有能力从阿卡姆精神病院中越狱。

同时，心理咨询师与小丑的对话也表明他们之间是不认识的。

这也表明电影前段部分的故事都只是小丑被关押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无聊而利用一些现实中发生过的事情（韦恩夫妇被枪杀、亚瑟被欺负）臆想出来的。

而这也表明小丑一直是那个暴力、疯狂，极度危险的人物，他没有亚瑟的软弱和怯懦。

这一段关于底层人物的悲惨故事也只是呼应其他版本的小丑，小丑也一直是那个为自己暴行开脱、巧舌如簧、满嘴谎言的形象。

小丑思想的建构：“人性本恶”

“真实化”指明叙境为“真实的”，不论它是真实的还是建构的。

随着小丑形象的进一步建构，电影工作者开始不满足小丑仅仅是邪恶的代名词。

在电影《黑暗骑士》中加入了许多真实的社会问题和种族阶层间的思考，这种叙境的添加更能引起观众的共鸣和社会的反响。

在《黑暗骑士》中为了建构小丑特有的无政府主义的政治理想，以及小丑对社会秩序和社会公平的思考。

导演引入他和蝙蝠侠之间的对话来进行建构。

小丑：制造点小小骚动，打乱原有的秩序，然后一切就变得混乱了，而我就是混乱的代表，你知道混乱的好处不？

它能带来公平小丑认为制造城市混乱、打破固有的政治秩序可以给底层民众和贫苦阶级带来真正的公平。

只有打破现有的法治秩序，重新建立起无政府主义进行自省就可以带来绝对的公平。

而这句话小丑的中心主旨就是“我是混乱的代名词”，小丑认为他带来混乱的同时，也带来了人与人之间绝对的公平。

这句经典台词的设置成为小丑标签化的语言符号，一提到小丑的思想就会把混乱与小丑画上等号，一句简单的台词不仅建构出小丑宏达的思想体系，也给观众留下符号般的深刻印象。

电影史上有许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经典台词，有的甚至成为人物的标签。

尼采说过：人是深渊之上连在动物和超人之间的绳索，只是过程，而非目的。所有的磨难，如果没有把人推下深渊，那么就将人往超人的方向推了一把。

这句台词不仅点明小丑悲惨的人生经历，同时也对后面情节中哥谭市“光明骑士”哈维丹特的堕落做出暗示。

而这句话也表明小丑行事的中心思想和行为准则，在经历过许多重大人生变故而逃过一劫后，人们都会反思自己生命的意义和存在的价值，并且尽可能地实现自己仅存的欲望。

于是他可能更多地去想当下的生活，按自己的欲望行事，而很少像常人一样理性地考虑未来，在别人眼里这就是“stranger”（怪异）。这样的说法让小丑的行为从常理上解释得通。

小丑不断地试探人们的底线，通过让你面对死亡，看看你为了自己最原始的欲望会做出什么事。

在《蝙蝠侠：黑暗骑士》的影片结尾，小丑为验证“人性本恶”的观点，实施了一个人性实验。

他将两艘船都安置炸药，一艘船是已经判处死刑的犯人，他们偷盗、抢劫、强奸，每个人都是恶贯满盈，手上沾满鲜血。另一艘船则是哥谭市无辜的平民，他们只是乘坐这艘船回家。

小丑把炸弹遥控器分别发放给犯人和平民，看看在危急关头人类是否会突破理智而展现出自己的生存欲望去杀死对方。

他也急于使用这个实验来向蝙蝠侠证明人性的脆弱，人性在灾难和困苦面前是不堪一击的。

但是实验的结果却令他大失所望，过了时间点，没有任何一方按动遥控器来炸死对方，不管是犯人还是平民，两船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都展现了人性的光辉和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