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意外的暴风雨导致污水流入塞纳河，训练课程被取消，比赛也在最后一刻延期。周三，在男子和女子个人铁人三项比赛中，巴黎让首都的河流干净到可以游泳的珍视梦想终于成真。
2024 年 7 月 31 日，在巴黎举行的 2024 年巴黎奥运会女子个人铁人三项比赛中，运动员们在塞纳河进行游泳比赛。
对于不熟悉的人来说，观看铁人三项比赛可能会感觉像是在目睹某种宗教游行。在最后的赛跑中，跑步者们有点像忏悔者，身上多余的赘肉都被剔除，他们坚定不移的目光盯着只有他们自己能看到的一个点。
周三，当第一批跑步者蹒跚着冲过巴黎亚历山大三世桥的终点线时，有些人瘫倒在地，在头顶镀金天使的注视下伏地不起。有一两个人精疲力竭地蜷缩起来，然后才慢慢地四肢着地爬起来。一名男子迈着僵硬的三步冲过终点，然后呕吐起来。他们中的一些人在抽泣。
这是人类耐力极限的惊人景象。那天早上，男男女女都跳入塞纳河湍急的河水中，逆流而上，然后在桥上骑自行车。从那里，他们在巴黎市中心一圈又一圈地骑行，最后跑步完成比赛。他们在法国一些最著名的纪念碑的阴影下比赛：埃菲尔铁塔、大皇宫、香榭丽舍大街、奥赛博物馆。
但周三早上吸引所有人目光的是另一个人类工程的证明。多年来，巴黎政府一直承诺要创造历史，在新净化的塞纳河中举办奥运会铁人三项比赛，展示法国几个世纪的文化，并向十年来坚定的公共工程致敬。
对于沿岸的人群来说，这一定是一个奇怪的景象。游泳者们被暴风雨带来的水流冲击着，很快排成一列纵队，紧紧贴着停泊在岸边的船只。爬上标志着比赛第一个转折点的浮桥后，他们又跳进了塞纳河，这次是逆流而游。
赛后，法国金牌得主卡桑德雷·博格兰德（Cassandre Beaugrand）表示，她在河水中被雨水冷却时曾有过几次令人担忧的时刻。
她说：“有好几次我都很害怕，因为水流把我们冲得很远——在塞纳河游泳可不太容易。”尽管在最后的赛跑中弥补了差距，但她补充说，这对比赛来说是一个不吉利的开始。
“这不一定是我喜欢的地方，因为我在过浮标时排在第三位，然后被水流冲走了。我对自己说，‘不，这不可能’。”不久之后，英国的亚历克斯·叶（Alex Yee）在男子铁人三项比赛中获得金牌。
法国选手卡桑德雷·博格兰德（左）在亚历山大三世桥冲过终点线，其身旁是瑞士选手朱莉·德龙。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一点。与 2024 年巴黎奥运会的筹备工作并行的是，另一场马拉松式的工作早已展开，人类的傲慢不仅在与自然的基本力量对抗，也在与数百万巴黎人的排泄物“作战”。
在奥运会筹备的十年间，巴黎市政府花费了大约 15 亿美元来翻新首都老化的暴雨和污水基础设施。目标似乎很简单：让塞纳河再次变得足够干净，以供人们游泳。而且不只是为了奥运会，也是为了在最后一名铁人三项运动员冲过终点线很久之后的子孙后代。
这个问题并非巴黎独有。欧洲许多古老的城市都有合流制排水系统，在将产生的污水混合物通过处理厂处理之前，会同时收集雨水和污水。暴风雨越猛烈，这些管道达到容量上限的风险就越大，导致污水无处可去，只能排入河流。
澳大利亚的马修·豪泽（左）、意大利的亚历山德罗·克罗恰尼（中）和南非的亨利·舍曼在自行车赛段展开角逐。
如今，很难回想起巴黎人没有每周都收到关于该项目进展缓慢的消息的时候。在奥运会前的几个月里，检测工作愈发密集。每次得到的消息都很严峻：我们被告知，塞纳河那波光粼粼的河水大肠杆菌浓度过高——这是监测人员委婉称之为粪便物质的明显迹象。
终于，在 7 月，好消息传来：随着更新后的基础设施最终到位，剩下的就只是等待炎炎夏日清除塞纳河最后一丝粪便的耻辱痕迹。然而，到了开幕式那天，一场如同圣经中描述的暴风雨袭击了巴黎。
周五，城市被淹。周六，雨无情地下着，导致骑自行车的人在巴黎湿滑的街道上打滑。周日，组织者取消了即将举行的男子铁人三项的第一次练习赛。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巴黎，塞纳河的水仍然不适合世界上最优秀的运动员。
又一天过去了，又一次训练被取消——这次是在男子个人铁人三项比赛前夕。阳光明媚，但水质检测结果不容置疑。闷热的一夜过去了，预示着又一个炎热的夏日。但这还不够——2024 年巴黎奥运会的第一项铁人三项比赛被推迟。
最好的情况是，男子比赛将在女子比赛后的第二天进行。最坏的情况是，男子和女子都将被迫参加一个完全不同的比赛，一个根本没有游泳阶段的比赛。周二深夜，在奥运会迄今为止最热的一天之后，一阵渐起的风带来了远处雷声的传言。雨开始下了，时断时续，然后下得猛烈起来。
但即使周三早上雨还在继续，奥运会组织者的报告却很明确。塞纳河的水已经经过检测，是干净的。水流的强度也已经测量过，虽然这肯定会把游泳运动员推到极限，但这并不是他们之前没有经历过的。现在，终于，比赛可以开始了。
在巴黎市中心举行的 2024 年巴黎奥运会男子个人铁人三项比赛中，英国选手亚历克斯·叶在跑步阶段比赛。
这值得吗？这取决于你问谁。在比赛中排名第 20 位的南非铁人三项运动员亨利·舍曼（Henri Schoeman）表示，关于河流清理项目的争议在一定程度上使比赛黯然失色。
“所有的话题都是关于这条河，而不是真正关于运动员，”他说。“有点遗憾，整个关于这条河的故事都蒙上了阴影——事情就是这样，这是比赛的一部分，你必须去适应。”
舍曼很高兴能和记者交谈，他说在游泳比赛中他一直保持沉默。
他说：“你只能希望在游泳时别吞水，因为可能会很艰难。但如果运气不好，那就不太好了——因为我们在这之后还有比赛，你想继续下去，赚钱，取得成绩。你只是想继续下去，别生病。”
不过，舍曼说，除此之外，能够在巴黎市中心跑过欢呼的人群是一次难忘的经历。
他说：“人群令人难以置信，太不可思议了——噪音非常大。我喜欢这样，这才是比赛。在东京我们从未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有这么多的人群出来真是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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